《The Brutalist》——美學與資本主義的衝突
《The Brutalist》是一部由布Brady Corbet執導,艾哲倫·保迪(Adrien Brody)、菲莉絲·鍾斯(Felicity Jones)及佳皮雅斯(Guy Pearce)主演的電影。這部片長達3小時35分鐘的電影在威尼斯影展贏得最佳導演獎,並讓艾哲倫·保迪憑藉精湛演技摘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影片以引人入勝的敘事和深邃的主題探討,吸引觀眾沉浸於其獨特的世界。本文將聚焦於電影中粗獷派建築美學與資本主義之間的衝突,分析其文化意義、視覺語言及角色塑造,並探討電影對當代社會的啟示。《The Brutalist》講述了匈牙利裔猶太建築師 László Toth(艾哲倫·保迪飾)在二戰大屠殺後移居美國,試圖在異鄉重建生活的故事。Toth 曾是布達佩斯知名的建築師,卻在美國淪為搬煤工人,直到富商 Harrison Lee Van Buren(佳皮雅斯飾)委託他設計一座私人會堂——Van Buren Institute,他才重燃希望。然而,Toth 的理想主義設計與 Van Buren 的商業需求產生激烈衝突,迫使他在藝術追求與現實壓力間掙扎。同時,他還要面對妻子 Erzsébet(菲莉絲·鍾斯飾)的重病及文化隔閡帶來的挑戰。這一故事不僅是個人奮鬥的縮影,更映射了更廣泛的社會議粗獷派建築(Brutalism)以裸露的混凝土結構、功能至上的設計及對材料真實性的強調聞名,誕生於戰後重建時期,旨在以經濟、實用的方式重塑城市。然而,這種美學理念與資本主義追求市場吸引力和利潤的目標存在根本矛盾。《The Brutalist》通過 Toth 與 Van Buren 的對立,生動呈現了這一衝突。Toth 堅持粗獷派的設計原則,強調建築的社會功能和材料的本真性,而 Van Buren 則要求加入金箔和華麗裝飾,以提升建築的商業價值。這種矛盾反映了藝術家與贊助人之間的經典衝突:前者追求理想,後者追求利益。電影中,Van Buren Institute 的十字形負空間和裸露混凝土結構成為 Toth 藝術視野的象徵,但也突顯了與商業需求的緊張關係。根據《紐約時報》報導,電影的製作設計師 Judy Becker 精心打造了這些場景,使其成為主題表達的核心載體。歷史上,粗獷派建築也常因冷峻外觀和高昂維護成本而受到批評。例如,波士頓市政廳等標誌性建築被稱為「混凝土怪物」,因公眾反感和經濟壓力而面臨改造或拆除的命運。這反映了資本主義對短期利潤的追求,往往犧牲了建築的長期價值和文化意義。《The Brutalist》將這一歷史背景融入劇情,讓觀眾重新思考美學與商業的博弈。文化與社會意義《The Brutalist》不僅是一部關於建築的電影,更通過建築象徵更廣泛的社會議題。Toth 作為一名猶太移民,面臨文化隔閡和歧視,電影中 Van Buren 嘲笑他的口音並以銀幣羞辱他的場景,凸顯了上流社會對新移民的剝削與輕視。這與現實中移民的艱難經歷相呼應,提醒觀眾資本主義如何利用弱勢群體的才華,卻剝奪他們的尊嚴。此外,電影還探討了藝術家在商業壓力下的困境。Toth 為實現理想,不得不忍受 Van Buren 的欺凌和精神折磨,這種犧牲讓人反思:藝術的價值是否應屈從於市場需求?影片未給出明確答案,而是通過 Toth 的掙扎,引發觀眾對這一問題的深思。這一主題不僅限於建築領域,更觸及現代社會中個人理想與系統壓力的普遍衝突。視覺語言與美學表達《The Brutalist》的視覺語言是其成功的關鍵之一。導演運用低飽和度的色調和廣角鏡頭,捕捉了粗獷派建築的冷峻美學與壓迫感。例如,Van Buren Institute 的場景中,混凝土表面的裂縫與光影交錯,彷彿訴說著 Toth 的內心掙扎。電影還通過對大理石礦場的詭異描繪,營造出恐怖片般的氛圍,預示著 Toth 即將面臨的危機。這種視覺風格不僅強化了主題表達,也讓觀眾對粗獷派建築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儘管一些建築評論家認為電影對粗獷派的呈現過於戲劇化,未完全反映其歷史精髓,但無可否認,電影成功將建築作為情感和象徵的載體,深化了故事的內涵。這種視覺語言與主題的融合,使《The Brutalist》在藝術性上脫穎而出。角色塑造與演員表現艾哲倫·保迪的表演是《The Brutalist》的一大亮點。他將 Toth 從內斂壓抑到偏執暴躁的轉變演繹得淋漓盡致,展現了理想主義者在現實壓力下的心理崩潰。他的堅持與妥協,讓觀眾感受到角色的無奈與掙扎,這也是他贏得奧斯卡影帝的關鍵。佳皮雅斯飾演的 Van Buren 則是資本主義的化身,他的喜怒無常和對 Toth 的欺凌,凸顯了權力與財富的腐敗。兩位演員的對手戲充滿張力,為電影增添了戲劇性。菲莉絲·鍾斯飾演的 Erzsébet 為 Toth 提供了情感支撐,她的病情和最終命運進一步加深了故事的悲劇色彩。三位主演的精湛演出,共同支撐起電影的情感核心。比較與對照若與假想的《粗獷派建築師》比較,《The Brutalist》的獨特之處在於其對個人經歷和社會批判的關注。假想的《粗獷派建築師》或聚焦於建築師與公共項目的鬥爭,而《The Brutalist》則通過私人委託,揭示資本主義如何滲透到個人創作中。此外,電影在建築界引發爭議,一些評論家認為其對粗獷派的呈現過於誇張,但這也正是其魅力所在:它將建築作為象徵,探討更廣泛的文化與社會議題。《The Brutalist》是一部視覺震撼、情感豐富的電影,成功呈現了粗獷派建築美學與資本主義的衝突。通過 Toth 的故事,影片不僅探討了藝術與商業的矛盾,還觸及了移民經歷、階級差異和社會不公等深層次議題。儘管其在建築界的爭議不容忽視,但電影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反思建築與社會價值的機會。在當今全球化和消費主義盛行的時代,《The Brutalist》提醒我們,建築不僅是功能性容器,更是承載人類理想與情感的載體,值得我們重新審視與珍惜。